今朝教师节,校园空寂,学子们方下课,便如鸟儿般欢快地商讨着赠师的礼物。我骑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穿梭。天空似被风暴滤尽一夜杂质,洁净得不留一丝云翳,唯有那彻底而纯粹的蔚蓝,放肆地涂抹在头顶之上,宛如无意间打翻的墨水瓶,晕染出千丝万缕的蓝。立于桥畔,眺望悠悠祖厉河水,往昔岁月中她的影子浮上心头。
三年前,她纯净如清泉,在这异乡之城引领我步步攀登,也是她,将我缓缓从“坏孩子”的边缘拉回。记得她曾言:“阿吉,万事留余地,否则悔之晚矣。我不愿你后悔,深知你输不起。”此语成矣,三年前的绝响,竟成永别。
她名白玫瑰,那温暖午后的一幕,我们静坐于“屹德楼”大厅前,微风轻拂,如孩童般顽皮,扰动她的秀发。她轻轻以无名指拨开发丝,一颦一笑,自然如画,阳光和煦,洒在她的脸庞,美得令人窒息。
她授我英语,我成绩总不堪入目,她却未尝斥责,也未动粗,而是一题一题耐心解答。人皆知我乃“校园浪子”,她亦然,却从未放弃。她知我爱果冻、冰红茶与紫晶葡萄,而我未曾告之于人,父母亦不知。感激于她,我奋发向前,终列全级百名之内。虽为榜尾,她却笑得灿烂如花。然好景不长,流言四起,家长被召,母亲的巴掌如雷雨前的惊雷,我逃出门外,那场六月的暴风雨,我记忆犹新。我在泥泞的操场上独奔,她在电话那头焦急万分,寻我于街巷之间,却独独忘了那背课文、漫步的操场。
当我力竭倒卧泥水之中,她终寻得我,背我至医院,守我床头两天两夜。病榻之上,她向我透露了真相——白血病,无药可医。她从四川远赴他乡,为的是不让亲人承受痛苦。我如坠冰窟,泪如雨下,心中痛楚难言。
因她澄清事实,我在学校重获快乐,每日放学探望于她,她总愧疚,我则嘻笑以对。她的笑容如残花,我心中的痛楚却如刀割。
她未走到终点,而是选择了安乐死。一切因她母亲,得知病情后不幸车祸身亡。她悲痛欲绝,讲述其名玫瑰的由来——母亲怀孕时,家中玫瑰盛开,纯白一片。她决定捐献眼角膜,我未解其意,直至她离世,我才恍然大悟。
她下葬之日,细雨蒙蒙,我立于雨中,心如刀绞。她哥哥让我撒下白玫瑰花瓣,我含泪吟唱她最爱的《海角七号》,将思念书写在海角,寄往那年雨季。
三年后的今朝,我立于她坟前,问声依旧:“玫瑰姐,你还好吗?”我为你写下《如果眼泪不记得》,倾诉我深深的思念与寂寞。
那些曾经的爱,
只会刺痛寂寞的夜。
坠落的烟花,
是寂寞的影子,
心挣扎的呼吸。
疼痛中,
我们渐渐学会了用沉默代替哭泣。
玫瑰姐,你听见了吗?我想你,我寂寞。